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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弃,不归。

【苏靖|殊琰】梅后殊妃传8

第八回 梅郎将随军赴北境,乳娘欲请旨全姻缘

 

时已季春,日候和暖。梅石楠的居处被竹林环绕,枝繁叶茂的煞是好看,虽身在金陵城中,仍有着隐士的意味。只是这竹子多了,难免有一个坏处,蚊虫也多得扰人。

 

大人们倒还好些,可苦了小长苏。小团子白白嫩嫩的肌肤上鼓起一块一块的红肿,看着就惹人心疼。奶娘择了芦荟叶,将汁液抹在小家伙的患处,这一个肿包要好全怎么也得四五天,这一处还没好,那一处便又被咬了。

 

奶娘瞅着这样不行,宁肯自己辛苦了,拿了蒲扇跟在人身边替他扇风。许是小长苏天生便是招蚊子的体质,奶娘便是这样殷勤着,情况也未能好转太多。

 

这日梅石楠进了偏房,见到小长苏在摇篮里睡得安稳,乳娘跪坐着守在一旁。乳娘看他来了,缓缓起身便要见礼,梅石楠立即阻了,放轻声音跟她交代:“我明日便要随赤焰军去北境,军籍已经载好了,接下来的几个月,长苏便要劳你更加费心照料了。”

 

乳娘微福一福身,笑道:“先生客气了,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。”她又偏过头垂眸看向小长苏,神情慈爱:“我真是从未带过这样乖的孩子,既不哭又不闹的,虽然病弱了些,但实在叫人省心。”

 

梅石楠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,唇角一弯笑了出来:“乖孩子有乖孩子的好,闹腾的孩子也有好处。我上回去参加林家公子的满月宴,那孩子便着实能折腾,果真是将门虎子。依我看呐,长大后必定也是一员大将。”

 

玉水殿中,婴孩的啼哭声清脆响亮,回音在房梁周围绕呀绕。乳母只不过到旁边屋子里喝口茶的功夫,听着哭声又急急地小跑了回来,询问道:“这又是怎么了?”

 

婢女抱起小家伙,小殊扑腾着想要挣脱,边上的另一个婢女过去搭了把手,二人才把小公子身上查看了一番:

 

“尿了。”

 

“小公子尿了。”

 

乳母把小家伙接过来,熟练地箍住小团子的屁股和后腰,小家伙在她怀里扭来扭去。乳母对他这些招式早就已经摸熟,抱着他的手不需要太紧,但小家伙扭了半天力气也耗尽了,怎么也挣不开。

 

婢女拿了干净的尿布过来,乳母把小公子按到榻上,小家伙许是感觉束缚消失了大半,抬起小短腿胡乱蹬着,把乳母的手踢开不让她靠近自己。婢女想要捉住他的腿,可这孩子虽然小小的一团,反应倒快,要么是捉不住,要不是捉住了又马上让他给挣脱了。小家伙倒是不哭了,反倒咯咯咯地笑了开来,惹得乳母几个人焦头烂额。

 

乳母用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,眉头蹙在一起,语速都快了许多:“小兰,去看看七殿下得不得空,可以的话赶紧请过来。”

 

这边梅石楠和乳娘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闲聊着,忽有小厮来报说是祁王殿下过来了,梅石楠急忙迎了出去,拱手长揖唤了声“殿下”。

 

祁王扶了他手臂,笑道:“说过了不必多礼,你我以朋友相待相处即可。”

 

梅石楠微微一笑:“虽是朋友之交,亦不能忘君臣之礼。”

 

祁王笑道:“想不到你这个江湖人倒跟朝堂中人一般讲究。”

 

梅石楠道:“人言‘入乡随俗’,既入朝堂,自然应当恪守礼节。况且我大梁尚礼,无论身处朝堂还是江湖,礼不可废。”

 

祁王颔首道:“有理,也不知我让你随军出征,是否埋没了一大辩才。”

 

梅石楠听出他话中调侃之意,觉着这位殿下的确不摆架子,自然地就让人生出几分亲近的心思。

 

“殿下莅临,可是有什么事?”

 

祁王点了点头,立即有小厮奉上一个打好的包裹来:“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行李,我大梁对将士一向优待,行装不需自备,国库便会提供甲衣兵器等物。但你去,当然不是当普通士兵的,这些行李,就当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”

 

叫做小兰的宫女跑得满头大汗,掌事妈妈教过的“行莫露步,动莫摇裙”早就抛到了脑后。亏得这是玉水殿,自从小公子住进来,大家就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。若是换成正阳宫、昭仁宫这样严谨的地方,怕不是要让人以为是走水了。

 

七殿下一颠一颠地跑在后面,迈过一个较高的门槛时险些跌了一跤,得亏有自己的乳母牵着拉了他一把。

 

乳母低声说了句“殿下慢些”,小七置若罔闻,终于跑进了玉水殿,扑在榻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:“媳妇——”

 

小殊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,最后目光停在了小殿下的脸上,这下他倒不扑腾了,只伸出手想要去够自家小表哥。小殿下从善如流地趴得低些,任由小团子的手掐在自己脸上。

 

小殊的乳母抓住机会,麻溜地给小公子换好了尿布,把脏尿布扔进篓里的时候,她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
 

小七的乳母笑道:“我看小兰来叫我,就知道林小公子必然是又折腾你们了。你倒也辛苦,我当乳母这些年,别说遇到了,连听都没听说过有孩子这样能闹的。”

 

小殊的乳母道:“我也是第一次遇见,习惯了倒也还好,到实在不行的时候,请七殿下过来便也是了。”

 

小七的乳母道:“说来也怪,这孩子一向都闹,怎的每回见了小殿下便乖乖地不折腾了,这两个孩子约莫真是天定的缘份。要我说啊,你不如跟长公主说说,求她跟陛下请个旨,看能否让小殿下和小公子住在一处,大家也好省心些。”

 

“这倒是个好法子。”小殊的乳母点头,“陛下素来宠爱长公主,或许真能如此也未可知。”

 

“殿下已经帮了我够多了,草民万不敢再收。”梅石楠推辞道,“军中清苦我自然知晓,普通兵士足够用的,我便不能了吗?古时名将尚且与部下共苦,我不过初入军营,殿下就给我如此优待,我怕是反而无法立足。”

 

祁王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总是你有理的时候多。也罢,以你的本事,建勋也不过几场仗的时间,主帅自然不会亏待于你,倒不必我操心。”

 

“只是这件东西,你必须得收下。”祁王打开了包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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